Thursday, February 23, 2006

有一個她

昨夜,我又夢見她了。那確實是個夢,因為我出現在她的屋子裡,逐一檢視那掛滿四壁的照片,我發現,照片中有我。夢醒後,那些關於她的物事,又再一一湧現眼前。

我們相識於中六,那年首次同班。同校五年,我竟全沒察覺有這個人存在。第一次的接觸,第一句的說話,是如何?是甚麼?忘了,雖然她後來成了我今生永不會忘掉的人。

一個願望
我記得,學期初,她的一舉一動已經吸引了我的注意,她的聲調已然讓我留心。我想成為她的好朋友,那時,我許下這個願。

一張紙條
上面的電話號碼,是她親手寫的,大大的七個數字,雖是她輕輕一揮,於我,卻負著無比的重量,那時,我真箇相信它就是一座能通往她的世界的橋樑。那紙條,我曾經珍而重之地保存過好一段日子。

一張照片
那是她的獨照。她應該感到奇怪,為甚麼跟她並不熟絡的J,會請她寫紀念冊,還硬要她的一張照片,但她總不會猜到,那張照片最終竟落入我的手中。她更不會知道,甚麼寫紀念冊,甚麼要照片,全是我的主意。其實照片拍得不好,背光,但我喜歡,只因她。

兩本日記
縱使起初不是因她而寫,儘管我其實跟她沒太多交滙點,但與她有關的事與感受還是佔據著我的日記,可她還能自然地成為當中的主角。

一個奇想
看我多傻!渴想能常常見她到一個地步,竟然想到若她能嫁給我哥多好。

一個疑問
一天,把一切看在眼裡的L終於按捺不住問道:「你不是同性戀吧?」那時,我斬釘截鐵地否認了,不是隱瞞,不是說謊,只是我真的單純地相信,我是純粹從友情角度出發。

回首前塵,那願望不曾實現過。如今,那紙條、那相片早在多年前,已因我認為那日子那感覺應要告一段落而給扔掉。那兩本日記也在上兩次搬家時給忍痛撕毁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它們不會有給別人看見的一天。那奇想,幸好一直是空想,否則若真成事,我還受得了?而當年那疑問,到今天,我會態度不變地答以另一個答案,雖然那是在她之後的事,但我已認定她是我的身份認同之路上的一個關鍵人物,所以我堅持將讓她成為我第一個出櫃對象這份禮物送了給她。

離港在即,我打算再見她一面,為了見面之前,我可以幻想跟她表白,甚或,得到一個擁抱。

Thursday, February 16, 2006

沉默的因由

打從哪時起我被歸類為沉靜的人?我不清楚。

不久前,偶然翻開十多年前的日記,才記起原來我也曾是口沒摭欄之輩,而這缺點一度困擾著我,渴望除之而後快。是啊!我想起了,讀書時,每逢辯論比賽,同學都會指著我,笑說我是勁敵。還有,同學但凡有活動,都希望我能參加,想我說說笑攪攪氣氛。還有還有,中三那年,那個不喜歡我的班主任竟在我成績表上評語欄寫上「talkative」,害我給修女校長召見去。現在,這些回憶都變得既遙遠又陌生。

我一直對我第一任上司「黃老闆」存感激之心。他給了我一個入行機會,可惜當了他下屬不到一年,他就成了權力鬥爭中的犧牲品,在將要黯然離去時,他留了一個忠告託同事帶給我,就是「少說話多做事」。是這句話改變了我嗎?我不知道,但我得承認,他這句話我常銘記於心。

我曾再三問過大力,我是一個沉靜的人嗎?她每次都答「是」,然後補上一句「除了跟我一起時」。在每年的工作表現評核報告上,總給寫上「太靜,需加強跟同事之間的溝通」之類的評語。其實,我的寡言,不是因為我的性格好靜,只是有太多情況叫我失去說話的興緻罷了。

太吵或太靜,不想說。無聊話題,不想談。話不投機,半句亦多。說話時給人搶白,唯有閉口,讓未說完的話殘缺地給丟在半空。大口或大聲的,無謂加添柴火讓對方更大口或更大聲。面對不想聽或沒意思聽的,只好識趣地收聲。語言無味者,與討我厭者類同,連同席也難受,還用說話來跟他們扯上關係?… …

於是,在公司,若沒同事來逗我說話,我準會保持靜默一整天;跟大班朋友敍舊,會因沒人給予說話機會而樂於整段時間當個聆聽者;跟萍水相逢的人,說得最自然的都只是「早晨」「謝謝」「再見」之類的客套話。

到最後,到底是我不願意跟別人說話,還是別人不願意跟我說話,我也分不清了。

Friday, February 10, 2006

播放曲目(二)

1) 陳昇 - 一個人去旅行
2) 盧冠廷 - 微微夜雨中
3) 黃大煒 - 愛從昨夜就停了
4) 《情色地圖》OST - Macau
5) 王菲 - 暗湧
6) 劉罡 - 羅曼蒂克主義
7) 《風中緋櫻》OST - 聽歷史的歌

Thursday, February 09, 2006

隨記一個工作天

八點零三分,在大門附近看見LC,一貫的沒神氣,我常想,如果我是她,我一定辭職不幹,回家養好身子。回到座位,老闆房還是烏燈黑火,就是說他回來時經過我位又要跟他說早晨了。

開了電腦,登入前先充當報童,分發替SF及ML拿的AM730到他們的桌上。然後倒了杯熱水,就開始我八個半小時對著電腦的生活了。先查看電郵,今天無論正、濫都不多,同一時間到電影論壇msl當CD-ROM,到Tower3A收取DVD情報,到H/C/N的網誌一巡,差點忘了替YU找網上漫畫,噢!她要的真冷門!同胞們竟都不看嗎?後又到好一些blog一遊。好吧,今天提早開工。

揭不了多少本書,TY就來煩了我數次。交他處理的,來來去去都是缺貨、重寄、錯郵、爛書、壞碟,而且我已筆錄清楚了,他還是堆笑地要求我再說一遍,所以我絕對相信他是籍詞來跟我談話的。接下來要做AV,我很笨,開那些CD盒總要用雙手,時間自然花多點。正在埋首工作之際,LL突然出現在眼前,每次看見他們那邊的人來找我,心跳的節奏總先被打亂一下,因為十次有十次都是因為我出錯。今次竟然例外,原來她請吃餅,因為得了四十年長期服務老人牌,天!四十年!我還未在人間!

今天跟大力電郵不算頻密,連晚飯餸菜都敲定了,沒甚麼大事要商量,只是隻字片語的家常話。看見SY快步走入茶房叮飯,緊隨著的,是一排一排的燈給關掉,就知道是午飯時間了。每次望著在狹小的茶房內的那堆人,我都沒有後悔轉了吃大力牌麥包三明治當午餐。如常的跟時間競賽,今天效率還是很低,沒回電郵,沒下載歌曲,沒到學校的網頁查看入學資料,沒續看停了個多月的網上漫畫連載,沒完成一篇博文...噢!燈亮了!完全私人時間完畢!

下午等待著我的,是一本本的樂譜,看著那些似是而非的書名及作者名,就算有好心情也給嚇跑了。要用雙倍的時間才能找到其記錄,然後簡單幾個鍵後,就在我的「效率/勤功」統計表不留痕跡地溜到MN的手上,真箇徒勞無功。連善用資源幹私人事務的效率也給影響了,今天成了雙失--公私都失敗。

輪到AL來煩我了。自從兩個月前她接手bib check,一天總有幾次來問我有關工序,可我已經「轉職」近兩年了啊!難怪我已經失去耐性。氣剎人的是,她竟沿用那嬌嗲的語氣來回應我那吼叫式的回答!天!我又不是男人,雖然我愛女人!

悶著悶著,終於到五點了!又是將勤力準則數字化的時候了。數點完畢,便將本已佈滿我的指紋的書和碟捧到有關單位,今天沒有醫科書或建築書,算輕省了,不用展現「老鼠仔」。放工前,瞥見書車上那隻《The umbrellas of Cherbourg》DVD,哈!算是補償,決定將公事帶回家,進行「檢測」工序。

洗手,收拾,五點十五分,準時放工!

Friday, February 03, 2006

通知第一擊

我的加拿大移民申請一直秘密地進行,除了母親、哥哥們、妹妹及一個充當我們移民顧問的朋友外,認真告訴過的,沒多少人。五月要走了,是時候通知各界人士。

第一個正式通知的人,當然是家族裡輩份最高的祖母。現在跟祖母同住的四叔在美國生活了二十多年,今次是我第三次跟他通長途電話,第一及第二次是八個月前,因為終於決定要到他家探望不知還能見多少次面的祖母。

年初二上午,即那邊的年初一,跟四叔拜過年就立即進入正題。靜默了數秒後,四叔說:「怎麼沒聽說過?」當然,我行事一向不動聲色。能猜到四叔四嬸的愕然,只是沒料到他們會問我以甚麼方法申請,我如實回答是以技術勞工的資格,他們不約而同的讚我有本事。哈!我立即糾正他們的觀念,其實成功申請移民加拿大沒多難。

愛聊天的四叔跟我談了一句鐘,才將話筒交給祖母。跟九十多歲的她談話很費力,有點嘶叫味道。
「我-五-月-會-去-加-拿-大-呀!移-民-呀!」
「啊!去加拿大嗎?會來這裡嗎?」
「不-會-了,是-移-民-呀。」
「結婚?」噢!她又將願望說出口了!
「不-是-呀!是-移-民-呀!」
「三嬸說有個男生介紹給你,見過了沒有?」哈哈!移民算甚麼大事?人生大事才是大事!
我往後說的話她突然間一句也聽不清,沒多久就將話筒交回四叔,再談了一陣子才掛線。

他們的反應一如我所料,沒問原因。我知道,在他們眼中,移民西方國家是理所當然的事。下一批要通知的,到朋友們了,訪談內容,相信會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