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y 30, 2006

承受

"It would be wonderful to say you regretted it, it would be easy, but what does it mean? What does it mean to regret when you have no choice? It's what you can bear... it was death, I chose life."

~Laura Brown, "The Hours"

若然沒有看電影《此時此刻》(The Hours),我還是會申請移民,只是她催化了我的決定,尤其Laura的這句話。

面對我的家庭,有的就是這種感覺。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認為我對家庭的態度是自私的,至少有人會看我是在逃避著責任。雖然它們都帶著貶意,但我沒想過否認,亦不打算辯白。一直以來,為了生存,我訓練自己去擺脫家人對我情緒上的影響,我學習為自己而活,我要求對自己負責。為自己而活,對自己負責,這是我看為《此時此刻》的主題。

移民,會讓我在家庭中受到非議,這是我能預見的。只是母親及妹妹的不諒解,程度上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縱使我在她們心目中已是個慣於獨斷獨行的人。母親的不捨及妹妹的埋怨,讓我再次想起《此時此刻》,再次感受Laura的話。

我「選擇」承受。

Tuesday, May 23, 2006

源於無聊的無聊對話

昨夜,深宵三時許,鈴聲響起,睡在下隔床的大力順理成章的趕往接聽,不到十秒就回到床上。

「誰呀?」我問大力。

「問我睡了沒有的無聊電話。」大力的聲線顯示她還有一半的魂魄仍在夢中。

「那你怎樣回答?」

「我問他是誰,他反問我『你說呢』,我就把話筒擱在電話几上。」

於是我半開著眼地從上隔床爬下來,走到電話几,拿起話筒,聽見對方已然收線就放回電話座,連爬帶滾又回到床上,大力問我怕不怕他還會再打來。

「正好,就讓我接聽吧,我會問他是否家裡沒有電腦。」因為我實在想取笑這個還用這麼古老的方法去捉弄人的無聊小子。

「讓我接吧,今次我會跟他說英語。」

「還是讓我接吧,我還會問他是否不知現在的無聊玩意已進化到利用電腦了。」

「我還是覺得跟他說英語比較好,他一定不懂回答。」大力仍在堅持。

「那電話一響,你我是否要爭著去接?」

雖然很「眼瞓」,我們還是哈哈的笑起來。

「好『眼瞓』,睡吧!」還是我比較理智。

「好呀!」

「ZZZZzzzZZZZ...」

Saturday, May 20, 2006

孤獨老人

大力預言,若她比我早死,我定必成為孤獨老人。我沒有反駁,只是哈哈大笑。但有好幾回,她擔心得哭了起來,我只好應承她好好跟朋友保持聯絡。

我常有帶了手提電話但忘了開機的記錄,大力總愛取笑我,說那並不要緊,因為我沒有朋友。有好一些本來是我的朋友,透過我認識大力後,漸漸地跟她比跟我還熟絡,有事找我們都會致電給她而不是給我,大力也愛作攪手辦一些聯誼活動。我有時會想,如果沒有大力,他們會否早已在我生命中消失?

不錯,我喜歡一個人,一個人看書,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聽音樂,甚至一個人發呆。曾經,我有過要跟大力分手的念頭,為的是想盡情享受一個人的自由自在。有一段時期,為了我這份對一個人生活的異常渴求,我們爭吵頻仍。現在,那階段總算過去了。

我沒有否定朋友的重要,只是,「好朋友」一詞,總為我帶來難以承受的壓力,彷彿我隨時會被要求去履行好朋友的責任。每逢有朋友要往好朋友的級別進發時,我會懼怕。於是,我逃跑,甚至跑回起點。隨心地待對我沒有期望的朋友熱情一點,間中為他們帶來驚喜,豈不比偶爾達不到作為別人好朋友的標準而讓他埋怨更好?

是的,我沒有認識於微時的老友,也非相識滿天下之人,我甚少主動聯誼,且不熱衷敍舊,倘若這就是孤獨,好吧,我就是愛孤獨。

Saturday, May 13, 2006

閒人

「其實你份工有咩做?」以前常有人這樣詢問關於我的工作,起初我也會認真的回答,後來我知道,原來大部份人並非有心想認識我的工作,於是我會答以他們想聽的答案,「其實我份工冇咩做。」

為了準備六月移民,早於三月下旬辭了工,他們轉而常問另一個問題,「咁早辭職有咩做?」我唯有忙加解釋,到稅局清稅、到銀行開戶口、到民政署宣誓、跟業主商討退租事宜、買東西、陪家人...聽罷他們仍會說;「駛唔駛咁多時間。」我真夠傻,竟看不出那問題根本就與「其實你份工有咩做?」同出一轍。

不知何時香港人變得那麼喜歡忙碌?「得閒」頓成了貶詞,於是人們都不願做「閒人」。

那一列要辦的事情,或許有人可以用少於兩個月的時間完成,而我相信我也可以,但何苦要那麼緊迫?人生不是競技賽啊,不是要比併在最短時間完成最多工作的能力。這個多月來沒有機會做閒人,真後悔沒早點辭工!

Saturday, May 06, 2006

孩子臉

我生就一張孩子臉,外貌比真實年齡年輕很多,這是無可置疑的。我只是想知道,究竟年青多少。

相識的人告訴我的,不能作準,因為一定有偏差。陌生人我沒有問過,不過從一些事件,我也能得到答案,只是,我也未敢盡信,因為實在太誇張了。

我試過,在玩具反斗城入口被警衛喝令要家長陪同進入,在暑假時到旺角女人街被纏著問買齊書未,那時我已是廿多歲的成年人。現在,渡過了三個本命年,仍偶被問是讀書的還是工作的;往看三級片仍時被要求出示身份證;也多次被說是我妹的妹妹,我媽的孫女。最可怕的一次是,被住在隔壁的婆婆以為是大力的兒子!(可憐的大力!)

怎辦?三十多歲還被以為是十來歲的小伙子?我情願相信是他們老眼昏花。

Tuesday, May 02, 2006

心‧沉

是我再次致電約她,因為我知道她不會主動約我,因為我想在臨離開香港前再見她一面。

第一次見她一身上班服,但還是能叫我心動。也忘了說了句甚麼話,引得她在我頭上輕輕一敲,我,喜歡極了,不過她不會知道。在餐廳一坐下,她就忙於解釋遲到的原因,接著就帶著訴苦的意味跟我述說近來工作上的煩人事,我當然不介意作個聆聽者,因為我正擔心我們能有多少話題。始終,她也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來到中段,話題開始重覆,雙方無語的場面開始出現。算吧!能勉強嗎?以前不能,現在也不能。

今次,我們沒有聊到她的丈夫,但她那十一歲的兒子倒常常提及。雖然我一直很想看看他們的模樣,可我從來沒有主動問過她拿照片看。終於,我忍不住問她:「你的兒子俊俏嗎?」她回答:「俊啊!」然後,她打開銀包讓我看她的家庭照。很奇怪,我只專心看著她兒子,而她丈夫,我只是瞄了一眼。她兒子真的俊俏否並不重要,看著她一臉滿足的,說到教訓兒子如何如何不要花心,不要一腳踏兩船,不要做情場浪子... 我感覺到我的心直往下沉。

是的,我總得回到現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