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我常好奇甚麼人會來這裡看我的貼文。我在現實生活中認識的人不會到這裡來，因為他們並不知道這地方，所以你們全是網上結的緣。

有名字的，因為你留過言。統計器也很好用，讓我得了點線索，可以知道你是從哪裡連結過來。突然好想跟你們逐一打聲招呼。

fat pang，我一直記得，你是第一個留言的朋友，那時還未安裝統計器，你讓我知道原來這裡是有客到的。可是，現在我不敢肯定，往後的貼文能否把你留住。

hooooo，常從你的文字看見我自己，感覺跟你很近，也被你從文字所流露的個性吸引，想結識你，於是不能抗拒的留了言也留了根線，為要把你引到這裡來。感謝你的留言，我知道我成功了。

fleur，認定你喜歡到這裡逛，其實我也喜歡看你的日記，尤其愛看你的口語，常看得我笑起來。但這裡有甚麼叫你喜歡呢？若有一天，你不想再來，請告訴我，我會寫一篇悼文，給自己。

C.，這裡氣氛太沉重吧！或許你已受不了地走了。沒辦法，誰教我一認真面對自己時，想起來的儘是哀傷的事情。

Duke大人，很有趣，在網上閒晃，總有機會碰見你的名字。一想到你也會看過來就很有安慰，彷彿告訴了我，這處並不無聊。也多謝你的留言和鼓勵。

主動留下這裡地址的地方不多，從《十一月初七》、《從電影累積愛情智慧》及《More Than One》連結過來的朋友們， 還會來的，多謝你們，我是誠懇的希望你們到訪的。走了的，或許會在那裡再跟你們碰面。

不知還有否從《les-inn》過來的朋友們？若有，我會感到很意外，畢竟我太老了。

有時候，看見別人的留言版客似雲來，我的卻門可羅雀，我就奇怪，怎麼人們都知道我也是一個不太愛留言的人？難怪人都喜歡相信因果循環。

會繼續在這裡寫我自己，就算有一天連最後一個訪客也走了，只是，難免感到失落。

(其實我加入了《More Than One》，沒幫忙宣傳一下，實在說不過去，而且我也在那裡貼過幾篇東西，談的跟這裡都很不一樣。去逛逛吧！會有收穫的。)

終於說了

原來比想像中難開口。

若不是哥哥先出櫃，我會一直對家人保存著這個秘密。

是星期六的下午，在熙來攘往的旺角街頭，我結結巴巴的說出了預先設計的台詞。 說罷，心情十分平靜，就好像說的只是一個他已知的事實。後來，我們終於可坐下來，面對面的訴說著自己的故事。可惜我們未能有太多時間細談，可也讓我有新的發現。

早前的疑問已得到答案，原來他們還是在我身上嗅出點「拉」味。哥哥懷疑過，二哥及二嫂亦然。有趣的是，不想被知道者固然遮遮掩掩，想知道者也是鬼鬼祟祟。我的性向，二哥二嫂走了去問哥哥；哥哥的性向，他們走過來問我，直人於攣事也是難開口嗎？其實想知真相不難吧？

「基」了十多年，出櫃的衝動已然消退，或許我根本就是個喜愛活在角落裡的人。哥哥跟我不一樣，他直言不喜歡隱藏。看著他，倒有一幅不懼公告天下的架勢。只是別忘記，忠於自己有時會傷害了別人，顧慮旁人也不表示要放棄自我。

總覺得哥哥還是在邊緣位置，他就還未正式將自己定位為「基人」。約會中的男人欲正其名為「男朋友」，也被他更正為「the man he's dating」。另一邊廂，前妻不斷的要求復合。我不禁想，可能有一天，他「回頭是岸」，最終又剩我一人在「基」海遊弋。

一生追蹤空氣

那次唱K，老餅哥哥點了夏韶聲的《結他低泣時》，一聽就愛上了。在網上找來歌詞，細閱著，心，戚戚然，尤其讀到「我再笑我似個笑話，一生都追蹤空氣」，鼻子竟爾酸了，眼眶也濕潤了。

我的心給這闕歌詞掀動了，為甚麼？我不禁細想。幸好我不認為它是我的寫照！只是想像深愛一個人而不可得，但放不下也拋不開，那痛苦那絕望，是何等的揪心！

要愛得多深多痴，才願意如此守候對方？大力不只一次問我，會否永不離開她，我每次都認真的回答說--不知道。到我反過來問她時，她就學著我的語調說出同一個答案。如此這般沒情趣，看來我倆都只會有限度地痴心。

縱使未有類同經歷，我還是聽得很投入。不過，愛一個人猶如追蹤空氣？我不會。不愛我的，我要告訴自己別去愛他/她，因為我知道，我最愛的，是我自己。

那恨

「他始終是你父親呀。」祖母嘆著氣的說。

「你跟他有甚麼深仇大恨？連我也未似你般憎恨他。」母親怪責著的說。

「其實你怎樣看父親？」哥哥小心翼翼、怕觸到我的痛處似的問。「他是一個我不願看見、不想提起的人。」我淡然的答道。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恨，雖然在家人眼中，我是最恨他的一個。

他最早正式摒棄的一個兒女，是我，那年我十八歲。不為甚麼，只為我選擇了一個他不認同的信仰。說實在，對於不曾在他那裡得過甚麼愛的我，沒有悲傷，只有不便。那時，我還未「恨」他，他還是我的父親。

那次，我給了他一記耳光，以回應他掌摑我的意圖。沒有大逆不道的感覺，因為他已失掉父親的名份。若家人明白這點，就能理解為何這些年來我只拒絕出席他的壽筵，但仍會參與有他在場的家庭聚會。

自從知道他無意成為一個父親，我就將他從我的生活中除名。他的生死榮辱本應不再跟我有何關連，可我還是希望他在這世界裡徹底消失。只有這樣，母親及妹妹才能走出那惡夢，好堵塞我恨他的源頭。

那痛

看著一個你親愛的人的一生被毁了，而欲助無從，那感覺，是痛。

寫了，刪掉；再寫，又刪掉。原來，把腦海中的一幕幕文字化，也是痛。刺痛我的，是我知道她在乎，在乎讓人得悉她那不堪回首的過去，以及那將會惹人唏噓的結局。

而且，要寫那痛，就是將她那充滿錯誤的一生，活生生的展露於人前，這太殘忍了，何況作為她的女兒，這舉動更是不該。

她的心，不容兒女們靠近；她的肩膀，也不讓我們觸碰。我就明白，那痛，將會永遠永遠的追隨著我，除不掉、也揮不去。

那愛

我清楚知道，我跟她之間的情，是愛情，是那種願意靈與慾合一的愛情。

忽爾想到一個比喻，我們的開始就好像駕著一架性能極好的超級跑車而不自知。如常地輕輕一踏油門，感覺美妙極了。沿途談著笑著，一面享受車廂內愉快的氣氛，一面觀賞窗外隨之而變得怡人的景緻。就在不經意的回眸一望，赫然發現，我們已然越過預期的目的地，而車子正在更遠更深的禁區中行駛著。

甚麼是愛情？我沒有理論，只有感覺。憑籍著一個眼神、一個擁抱或一個吻，你就是能知道。或許騙得了別人，但總騙不了自己。我們曾試圖退回原先預定的目的地，但最終失敗了，因為戀戀不捨，不捨那若然我倆是男與女組合而可以一下子解讀為幸福標記的一切一切。

對於那份愛情，我沒能坦然對待。感謝不了上蒼的「眷顧」，因為，它是一段得不到祝福的愛情；說不出口「我對此愛無悔」，因為，這是我持守不了的誓言。我也無力主動抽身而退，我軟弱得只能承受由她選擇離我而去，如果一天我們自覺那愛是懊悔的根源。

夜闌人靜，固然了然於胸；全然沉醉，也淹沒不掉一絲清醒。到真正成為槁木死灰那天，至少還有這段文字，證我曾有完全誠實面對我的愛情的一瞬。

家境清貧

年少時，一直以為自己家境清貧。

一家六口，常擠在一個二百多呎的房間。晚上睡覺時間到，父母就放三張摺椅在「碌架床」邊，在上再架一塊木板，加大下層床位的面積，然後將大床褥放上，我們四兄弟姊妹就頭在內、腳向外，長幼有序的睡在其上。後來，據說母親因為不能忍受那份擠迫，靠外婆金錢上幫助，我們才搬到一處較大的地方居住。

父親本來是電子業工人，在祖父去世那年就失業了。每到新學期，要填寫父親職業欄時，他會教我們填上「經紀」，就是怕被知道沒工作做。往後，我們一家的家計就得靠賴外婆那邊幫補了。那時，我讀小二。我還記得，每次跟父親及妹妹乘遠程小巴，我們總是三人擠在二人座位上，白眼是會遭到一點點，但十元八塊或許對我們家真的十分重要，我這樣想著。

看著母親計較著地過日子，叫我相信她的錢是來得不易，自此我就開不了口問她拿錢了。於是，我不介意穿兄長的舊衣服；中學時，兩件頭的冬季校服，裡頭那件穿足七年；我也樂意用同學棄用的銀包及書包。

漸漸地，我知道真相了。

但我視自己為貧苦人家的心態仍沒改變。讀大學時曾經身兼兩份補習；會以自己的積蓄來交學費、買參考書；儘可能步行而不乘搭交通工具；有需要的物品也盡量問朋友借用而不買。難怪大力也說，跟我初相識時，真以為我家裡很窮。

大力說我是一個失匙夾萬，我不認同。因為父親的夾萬，過去與我無關，將來亦然，這是我清楚知道的。我也不羨慕他的富有，因為我在他身上看見，財富與生活「無憂」原來沒有必然關係。

一個人去旅行

一個人去旅行　　詞: 陳昇　曲: 陳昇 / 蔡科俊

你說要一個人去旅行　但是歸期卻沒有約定
亞得里亞海邊風中的吉他聲
你說你帶著蒼白的回憶　卻謝謝能與我相逢
我怕你在異鄉夜裡孤獨醒來

要拒絕兩人單調的生活　想要尋找自由
迷信了愛情　就迷失了我自己

你就這樣離開吧　拋棄吧　他鄉的旅人
你就那樣離開吧　拋棄吧　一個人生活

你說要一個人去旅行　眼裡藏著一朵烏雲
知道你藏不住秘密　天空就會飄著雨
你說你帶著一本日記　卻不想再擁有回憶
我怕你在異鄉孤獨地醒來

要拒絕兩人單調的生活　不想再隨波逐流
迷信了孤獨　就軟弱的拋棄了我的等待

你就這樣離開吧　拋棄吧　他鄉的旅人
你就那樣離開吧　拋棄吧　讓我孤獨生活

你就這樣離開吧　拋棄我　孤獨的旅人
你就這樣離開我　拋棄我　讓我孤獨生活

我想要一個人去旅行　但願歸期會有約定
每個人都在問我　是否可以找到自由的你
亞得里亞海邊他鄉的人和風中的吉他聲
我怕你一個人在異鄉孤獨醒來

我會帶著你回來

~~~~~~~~~~~

我愛這首歌，喜歡不斷重覆的聽。

她，在自我迷失中，離開戀人，獨自遠赴他方，追尋以為失去的自由與愛情。

我們一起的生活是單調的，過去的回憶是蒼白的。他，沒有讓這兩句話成為他的夢魘，只是怕所愛的人，在沒有自己在身邊的夜裡，一個人在異鄉孤獨的醒來。於是，他以愛為行裝，去找尋她，相信有一天，會帶著那時已然明白，自己其實一直擁有自由及愛情的她回來。

我不認為大力不喜歡這首歌，只是在我眼裡有憂傷的日子，她會要求我承諾以後別再聽它。這首歌述說著一個深情人的故事，我如此說，試圖讓她知道我的著眼點，是放在他而不是她身上，她還是要我應承她不要一個人去旅行。我想，她記起那時候。

曾經有段時期，我對「自由」渴求到一個地步，但願只有我一個人生活。那時，動輒因著強烈的受縛感而發脾氣。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我真夠糊塗，竟將「一個人」跟「自由」聯想在一起，不知那實在是膚淺頂透的行為。對大力，我也有著歉意，其實，一直是我自己選擇了她，讓她介入我的生命。

所以我跟她許諾，我不會一個人去旅行，因為我不願意。但不聽《一個人去旅行》嗎？恕難從命了！

我有一個夢想

就是開咖啡店，因為我喜歡音樂。

我不喝咖啡，也不喜歡咖啡的氣味。我只想著能有一處地方，人們可悠閒地，呷著他們喜歡的飲品，或看著他們喜歡的書，或跟朋友聊著他們喜歡的話題，最重要是--聽著我喜歡的音樂。

每逢有朋友到訪我家，我都會在他們沒留神的時候，播放一些音樂。只要有人丟出一句：「很好聽啊，甚麼音樂來的？」，我必定會興緻勃勃的向他們介紹介紹，並因此樂上半天！

其實，讓別人聽到我喜歡的音樂，比開咖啡店更易實現。在網上剛開了一個音樂室，聽過又喜歡的話，不忘跟我說一聲。

~~~~~~~~~~~~~~
人流不多的音樂室已關門大吉，我還是躲在家自播自娛好了。

就這樣給迷住了

受了傷的你，仍一臉堅強，強忍著痛苦，為了不讓別人看見你的軟弱，就算在你喜歡的人跟前，你還是不肯哼一聲，怕他看見你的心事。孤傲不屈是你在人前的形象，可我還看見你深情不移的一面，兩者拼湊成巨大的吸引力，直把我心靈震懾得無從招架。

那年，你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妮子，閱世未深又充滿理想。不久，父親的秘密讓你一下子成長過來。你被工作磨練成堅強的人，學會勇敢地迎接困難，除了愛情，你選擇了用等待來面對。直到你灰心得以為無緣而要離開之際，他在機場的一聲呼喚，讓你將隱藏已久的感情完全釋放開來。八年了，始終忘不了你那刻意切情真的面容。

才情橫溢是你吸引人的地方，而我卻迷上了你的不覊及我行我素。在你身旁不乏男人，你也會跟他們一夜狂歡，但我不想用放蕩來形容你，因為從你的眼神，我仍看出純與真，尤其在你看著那結結巴巴的傻小子的時候，那刻，你的笑容也份外迷人。

我承認最初是被你的美貌所吸引，後來，我知道，其實是你那無從歸納的性格使我著迷，既醜陋也美麗，既卑下也孤高，既虛浮也真切。你不曾掩飾你是奢華生活的追求者，不相信愛情的你，善於利用美貌作為手段，直至一天，他的真誠打動了你心。可兩人之間的愛情還未歷考驗機會，你已要在男方家庭壓力下作出犠牲。我相信，永遠的離去是最完美的結局，因為你最光煇的一面，將永遠留在他，也留在我心中。

你是沒有愛情的女人嗎？不見得，因為在你心裡，似乎有在意的人，雖然，每次你擺動著身軀，熱切地迎向另一個男人時，從你的瞳孔，只能看見自己的反影。看進你造愛中的眼神裡，能不叫我如迷似醉嗎？聽進那呻吟聲，能不教我心神蕩漾嗎？我，直想跟你狠幹一場。於是，你進到我那無盡的想像空間，去延續你的狂野，去燃燒我的慾火。沒有道德的覊絆，不怕世人的唾棄，如此，我得以享受那恣意的沉醉...

寫予：
《鹿鼎記》的方怡(劉嘉玲飾)、《刑事偵緝檔案III》的李思龍(鍾麗淇飾)、《Iris》的年青Iris(Kate Winslet飾)、《Camille》(1936)的Marguerite(Greta Garbo飾)、《Sweet, sex and love》的Shin-a(Kim Seo-hyeong飾)

寫自：
一個常遺落在光影世界的小影迷

記傻事(二)

大力是我的美容顧問，她的指示我總乖乖的跟從，不過問不質疑是我的宗旨。隨著年齡的增長，塗在面上的東西增多了，雖然有點繁複，但也不礙事，就像按時按量吃藥，何難？

大力一向有喜歡將大枝裝的護膚品分注入小瓶以方便使用的習慣，誰知這竟成為導致那次不幸事件的主因。

出事那天又是在我的短週、大力的長週。大力上班不久，我便起床漱口洗臉。好！第一個步驟是噴緊膚水，咦！怎麼多了一瓶小的？猶豫了千分一秒後，就拿起其中一瓶往臉直噴。接著是眼霜，然後是面霜，跟著是......呵呵！煩人的護膚程序終於完成了！

其實，在大力回家前，我一直忐忑不安，回想那早上緊膚水事件，那似乎濃了的氣味、那過份了的稠黏度讓我有不詳的預感。聽了我的告白，大力笑得不可開交。

「哈哈！那是我的直髮水！」

躍躍欲試轉字頭

單位數轉雙位數。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的感受？忘了。

1轉2。從容的讓別人知道轉了2字頭。繼續年青之餘，自覺地對世界多了一份承擔，對未來多了一份期待。不要再說我是黃毛丫頭，因為我正磨拳擦掌，昂首闊步的邁進看得見收成期的階段。

2轉3。25過後，總要先用心算一算才能答對自己的年齡。但這現象到29歲那年突然消退，可恨地常被提醒答以廿幾來瞞混過去的日子快將不再，並發覺29與30原來有著不只1的距離。越接近轉3字頭的當天，越不捨2字頭的永遠離去。回頭一看，原來那是最多更迭變遷的歲月；擺正身子，繼續上路，沒有興奮，只有延續已成形的生活的冀盼。

3轉4。未知，還有好幾年。就在向再轉字頭的日子又邁進一步的當兒，忽爾充滿期待。十年的穩定生活是福，也是包袱。年紀大了，或許走得慢一點，解下包袱，至少可以走得更高，走得高就能看得更遠，趁還未到要戴老花鏡的時候。

上星期四，獨自到戲院看《親切的金子》，查票職員早了四天送了份生日禮物給我，以下是我們的對話：
「這套戲已列作三級，......」(後面的說話我聽不清楚)
「對不起，你說甚麼？」
「這樣的，麻煩你身份證。」
「所有人都要查身份證的嗎？」(我想給他一個機會)
「不是的，視乎年齡。」
那麼說他懷疑我的年齡了，只好乖乖就範。
「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2院在那邊。」

正式寫情書系列 (七之七)

小寶:


嘩哈！最後一晚了！七個沒有小寶的晚上快將過去，明天上午是最後一個關口！只要一見到小寶，我就正式告別數著日子過活的生活了！

這七天，似乎甚麼事也沒有做過，但奇怪的是，我對此並不介意，因為每消耗它們的一分一秒，就意味著多一步走近那一天。

第一次獨自搭乘飛機，心情固然緊張，但除了緊張，還多了一點點憂慮，這憂慮是過往將要外遊時所沒有的，心底忽然擔心明天會否有甚麼意外，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再見不到你。請不要辯駁，原來有時，人的擔憂就像這樣沒有智理為憑據。

是時候擱筆了，該為明天這個大日子好好預備一下了。小寶！我們就快見面了！


你的小寶

2001.10.20

正式寫情書系列 (七之六)

小寶:


昨夜，為了普通話口試而大費周章， 最後我還是十二時才去睡。不是決定說成語故事嗎？翻著翻著，這篇不滿意，那篇不稱心。不如說笑話吧！上網找找資料，唉！不是有味的，就是那些看了連自己也不會笑的笑話，怎麼辦？若小寶在此，她一定能給我出一個主意，要不然，儘能開解開解我，叫我安安心心的去睡！

「咦？不是小寶，是誰的來電呢？」「噢！為甚麼會有兩包鹽的？哈！一定是小寶忘記上回已買了而多添的！」「帶二千元港幣成吧，問不了小寶，只可我自己決定了！」「哈哈！今天我主場得利，路路暢通，小寶知道一定也替我高興！」…… 你的名字就是這樣，常常出現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面。但這就是生活啊！人生本就被許許多多的瑣碎的事情所充斥著，而與我一同面對這些小事情的，豈不是你嗎？我相信，這就是「家人」的涵義了！


你的小寶

2001.10.19

正式寫情書系列 (七之五)

小寶:


在回家途中，一直想著以甚麼作粉絲的佐料，白魚蛋？豬耳？燒味？最後在街市買了肉和菜，想小寶一定會讚賞我的決定！嘴角也隨之泛起一絲笑意。

前幾天，在寫信上花了不少時間，以至未能兌現先前的承諾。四個晚上了，還是沒有一晚十一時半前就寢。我在想，小寶一定會為此心疼的。故決定不多作鋪排，只管飛快地敲打鍵盤，想著甚麼就打出甚麼。恕我套用你的名句，又不是徵文比賽！不必如此在意寫作技巧！哈哈！你說是不是？

今晚的節目已經編排得滿滿的，洗晾衣服，看看考筆試的資料，找找普通話口試的材料，還有最重要的，與小寶通電話！現在是八時四十分，究竟能否早點去睡呢？嘻嘻！明天告訴你吧！


你的小寶

2001.10.18

正式寫情書系列 (七之四)

小寶:


這幾天，香港的天氣好極了，名符其實的秋高氣爽！這種天氣總叫我想起愛燒烤的你，記掛著為你籌劃燒烤活動。我不是燒烤愛好者，但正因為它能帶給你歡樂，就這樣，它也成為我喜愛的活動了！

不知從那裏來的興緻，今天她們相約了三位舊同事一同晚膳，意外地我也在被邀請之列。本來我是答應了的，雖然相信可趕及在與你約定的來電時間前抵家，但想著還是甘受不守信用的惡名反悔了，因我希望以輕鬆愉快的心情跟你談天！

第四天了，你知道我是一個動作遲緩的人，每晚花在寫信上的時間確實不少， 但我仍然堅持每天一封信。以為這星期可以盡量享用機會難逢的私人時間，原來不管你是否在我身邊，最終我還是願意將大部份的光陰留給你。


你的小寶

2001.10.17

正式寫情書系列 (七之三)

小寶:


沒有了你，很多東西都變得不一樣！就連時間，似乎都被賦予新的詮釋。可以以平常心看待那因交通擠塞而逝去的分秒，可以在店子從容的吃著晚餐，可以隨時停下腳步看看周遭的人與事，可以回家後，看完一節電視節目才去更換衣服，可以……是的，這就是看似叫人羡慕的寫意人生。但假若有你同在的日子，腳步會被急著要見你的心摧迫著而變得急速，我還是寧願放棄缺少你的悠閒生活！

知道嗎？還未到我們約好的時間，我已經在電話機旁守候你的來電，之前所作的一切似乎就是為著這一刻---提醒自己別跟特意來電與我談天的莎蓮娜說過了時，而誤了梳洗的時間；趕快收拾浴室避免電話鈴聲響起時，才愴惶清洗殘留手上的洗衣粉；將風扇及摺椅放在適當的位置；手握微型音響搖控器，以便第一時間將聲浪調低……

一如所料，整通電話都是充滿著歡愉的音調！其實在還未掛線時，很想告訴你，這些年來，是你，把我那開懷無修飾的笑聲釋放出來；是你，讓我安心地毫無保留地將我的心情表露出來；所以，就只有你，能看見一個別人從未看見過的我！


你的小寶

2001.10.16

正式寫情書系列 (七之二)

小寶:


昨晚我一點半才去睡，唏！慢著，先別皺眉！我只是希望今天的事今天作，一天的信一天寫就好了！還是完成了才能安心去睡！

今早電話鈴聲一響，我就急不及待的撲去接了，這麼早？從你活潑的語調可以猜想，你比我還要早起！傻瓜！不是朝九晚五的嗎？連吃早點在內，也不用這麼早吧！還不是想在我出門前聽聽固網電話中我的聲音！

曾想選一份禮物帶到上海送你，最後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我想，在這段期間，每天保持有規律地生活，這不就是最好的禮物嗎？

在沒法跟你臨睡前聊天的日子，叫我知道我不想習慣一個人住！


你的小寶

2001.10.15

正式寫情書系列 (七之一)

小寶:


你說，就讓我們試試看吧！

相信你不會忘記那次三天的暫別。自此之後，我們似乎有默契地，不再讓這難熬的思念再次出現。九年後的今天，我們有這樣一個機會，不知感受又會否不同？

沒有你在我身邊的日子，我相信，思念和擔憂之外，還會有許許多多的體驗與領會！我決定用文字記下來，管它文筆如何生硬，用詞如何不能達意，它的價值在於，我是它的作者，而你就是那唯一的讀者！

你會想，擔憂甚麼？還是老實告訴你吧！我擔心這將成為我們永遠的分離！傻子！不要杞人憂天！你必定如此說，但在不能否定這個可能性時，我就是要擔心！忽然想起人家喪偶之痛，我似乎對此稍微領略了一點點。

我相信你知道，我是何等樂意的送行，儘管你我分離前，我沒有對你有甚麼的囑咐。跟你揮手道別後，我還回頭看了一眼才真正踏上歸家之途，沒有了一向急速的腳步，何時抵家已變得不再重要。

抱著遵守承諾的態度，在街市買菜回家做飯，為的是叫你安心。完成了，七時開飯，想著這頓花了我四十分鐘做好的飯，若由小寶來主理，「送飯」的將會是「無線新聞」，而不是現在的「傑出華人系列」了。將菜肴放入口中試味，嘩！挺不錯呢！真想小寶也能嚐一嚐！不過，一個人吃著這樣正式的飯，實在有點寂寞，心裏叫著，這只是開始。

看著電視節目「傑出華人系列」，介紹季羡林教授，一位中國國寶級的梵文學者，他那恢宏的氣量，對自身尊嚴的不屈，叫我深受感動，使我對追求高尚的情操不禁神往，真的很想你也能與我一起觀看，因我相信，你必定能自然而然的跟我有同樣的感受！


你的小寶

2001.10.14

舊照片--哥哥和我

已刪

給哥哥 (下)

情感隱藏，一向是我們家的特點，所以不曾讓你知道，有著你能回流的盼望，即使在擔子最重的時候；也沒有告訴過你我的抱怨，抱怨你身為長子卻躲在遠方冷眼旁觀。後來，反而在這些已不再重要時跟你說了，因我已明白，面對那個困局，誰也拯救不了誰，除了自己。

曉是在輔導員鼓勵下，你亡羊補牢似的，主動製造一些與各家庭成員單獨面談的機會。雖然我不明白你真正的動機，也不相信這能發揮甚麼作用，但每次我還是欣然赴約，並認真的聽，誠實的答。

三個月前，我與大力赴美探望你，意料不到你會要求我在六天的行程裡，抽出半天的時間跟你單獨傾談。在你家附近的公園內，你以你跟前妻的關係作開首。然後，從你遲疑的表情，我隱約感受到接著的，是一個難於啟齒的話題。你低下頭，鼓足勇氣似的吐出一句：「我正跟一個男人約會。」

我倆靜默了好一陣子，我想你是需要點時間回過神來，而我正考慮要否將我跟大力的關係告訴你。或許你以為我正在驚愕得未能反應過來，你接著表示其實現正在性向探索階段，並續談了你前妻不計較的提出復合的意願，以及那男人希望跟你進一步發展的要求。聽著聽著，我表現平靜。終於，你還是按捺不住的問我聽後有否大吃一驚。其實，叫我驚訝的，不是你跟同性約會這回事，而是你竟主動的告訴我這決定。不是的，我不曾猜測過你的性向，雖然你有著不少別人眼中「基」的特質。我的平靜讓你詫異嗎？但當你對照著我給你的意見及我真正的性向時，你會更感不解。

我說，我不相信同性戀是天生的。我又說，我希望你停止探索，如果你還未到已確認階段。說出這些話不比出櫃容易，但我總不能讓你也陷入矛盾掙扎生活中，如我。我也沒有背叛自己，雖然這不像是一個同性戀者會說的話。

請原諒我最終也沒有跟你坦白道出我跟大力的伴侶關係，這是很久以前定下的原則了，不單方面主動跟同時認識大力的人出櫃，我總是討厭自己的事從別人口中聽見，所以，我也沒有向大力透露半點這次談話的內容。但我相信，終有一天，我會跟你說，我心中一直愛著一個女人。

當聽見二哥吐出那句話時，我以為你忘了我最後的忠告---不要告訴其他家人。後來我知道是你的前妻。雖然一向對家中的事置身度外的二哥流露出擔憂的表情，我還是不能說準他對此有多關切，至少自那次後，他再也沒有向我提及你的性向。

我倒不太擔心，因為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下，仍會做著自己喜歡的事。

自那次後，我們的相處氣氛沒有改變，仍舊愉快地彼此分享我們喜愛的電影、音樂，唯一不同的，就是當話題涉及同性戀時，總覺你多了一份釋然。我就知道，你感受到我的接納了，我也安然地相信，面前也會有一個接納等待著我。

願你我活得快樂！

給哥哥 (中)

跟你一起的兒時往事不久就給提早劃上句號。我問你，美國大學要讀多久才畢業，你說三年，天真的我就牢記著十二月二十七日這個日子--你離開香港的那天，滿以為足三年你就回來。一年兩年，傳來你要讀碩士的消息，我又問你， 那讀碩士要多久？你說兩年。到你要讀博士時，已然成長的我，也沒有再問那個蠢問題了。

我不自覺地重覆著你的角色，帶著妹妹，走著相同的路線，去那相同的圖書館，常送妹妹禮物，也充當她的補習老師。 我也避免重覆你的「錯誤」，高級程度會考放榜後，當母親表示有能力供我到外國留學，我沒有一刻的猶疑地拒絕了。

家書一年比一年少，也一封比一封短，沒有感慨，彷彿那是挺自然的事。這反讓那封寫得滿滿的來信顯得有點突兀，那張附照看了一次又次，看著你身邊那將要成為我們家人的女人，那感覺不見得比看著你陌生。說實在，你的婚訊，不曾使我有茫然若失的感覺，因為，我早已習慣沒了哥哥的生活。婚禮後，看著你寄來，那記錄著整個沒有雙親及弟妹出席的婚禮過程的錄影帶，我們看見你的喜悅，也看見你的遺憾。

要不是你提起，我倒忘了。那年，你夫婦倆回港探我們，在將要回美的前一天，嫂嫂跟妹妹鬧得不愉快，沒有在場的我後來寫了一封信給你，教訓了你一頓，是為妹妹還是為我自己？我也不能說準。那封信還在嗎？真想再看一遍，好讓我重溫那份或許已不復存在的衝動。

你第一次透露跟嫂嫂鬧離婚時，我著實感到愕然，它會發生在身為基督徒及性格隨和的你身上，是我不能想像的事情。對於我似乎沒有表現關切之情，請不要詫異或失望，因為我相信，不知就裡的人保持緘默，是對當事人應有的尊重，我也相信，夫婦間有離婚未嘗不是好事的境地。在傳統教會被看成壞孩子的滋味，我嘗過，你的心情，我想我是明白的。一個人只能承擔一個人的生命，讓自己過得好就是了。

給哥哥 (上)

一天，二哥神色凝重的跟我說：「你可知哥哥是同性戀？」，這勾起我許許多多關於你與我的回憶。

還是小學生的我，常常跟喜歡閱讀的你到圖書館看書，我那三張圖書證(註)就是在你的計劃下申請的，說是你的計劃，因往後你總喜歡使用我的圖書證來借你的書。我們最常去的，就是九龍中央的前身--窩打老道圖書館，我們總是愉快的乘搭著45號巴士前往，但回程時卻是步行回家。這條奇怪的路線，在你出國留學後，我繼續沿用了好幾年。那時，你我也沒料到，圖書館有一天會成為我工作的地方。對於它，我始終有著一份特別的感情，感謝你讓我愛上它。

記得那次吃雪糕的尷尬經歷嗎？我們懷著興奮的心情，到那年代的名牌雪糕店--牛奶公司雪糕屋買雪糕吃，誰知我一舔那從你手接過的雪糕球，它就隨即應聲墮地，那一刻我差點沒哭出來。還是窮苦學生的你，邊輕責我的不小心，邊掏錢再給我買一個。知道嗎？我只會咬雪糕而不舔，就是從那次起。

有一個關於你的笑話，我常愛跟別人說。愛唱歌愛音樂的你，渴望能學鋼琴，你鼓起勇氣跟父親說出你的願望，結果是換來一部打字機，鋼琴學不成，卻讓你成了打字第一快手。

常常考第一的你，順理成章成為我的補習老師。算術是我的弱項，到現在，我還記得你被愚蠢的我氣得面色紅一陣白一陣的模樣。上了中一，不知怎的，我好像突然開竅，數學一下子變得容易起來，有次更在突擊測驗中取得全班最高分的成績。對於這個突變，我已記不起有否讓你知道，或許因為那時的你，正忙著應付高中日漸繁重的功課。

註：那個年代還未電腦化，每位申請人獲發三張圖書證，每張可借閱圖書一本。

四年了

竭力拂開你的手，為要奔向自由
誰知卻走上不能自主之路
堅持離開水源，走進沙漠的
是我乾涸的靈魂
承擔不了的，卻扛在肩上，這是我的愚昧
為所作的後悔，可不是現在
唯我知
工程成灰，將為我永遠的遺憾...
(25.6.2001)

其實人還不甚了解自己...
縱然世上並無兩個我
但總會有些時候，你在別人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
絕對清楚自己不比別人強，所謂的勉勵
其實只是反映內裡的渴望
渴望有人告訴你，你還不是在絕望裡...
縱然我跟你一樣，已選擇了沉淪
(28.7.2001)

原來人還是害怕孤獨...
哪怕是通往遺憾，哪怕是走向沉淪
我還是希望有同路人
可經過一輪尋覓，最終發現
原來，孤獨
就是我路上
唯一的伙伴
(28.7.2001)

今天

午餐時沒有吃預備的飯盒，因為昨晚睡前忘了將它放進冰箱；

公司死了多個星期的電腦雖然換了底板，作業一分鐘後又回復死機狀態；

跟大力仍以電郵作即時通聊天，但心情還是悶悶的；

那幾個筆友全沒回覆，令忙著回電郵的時段突然變得清閒；

想寫「記傻事(二)」，但覺得心境不能配合而放棄；

利用Google找尋能引起一點點興趣的文章，最終還是失望而回；

醒來時就存在的那一抹強烈的孤獨感，仍然揮之不去。

可惡的一天，我要記下它。

生命中的大事件 (續)

1992 離家

九月通知母親及妹妹，三星期後，十月一日我便跟大力及艾美搬到長洲居住，還記得，月租是三千六百元。那裡，除了一部冷氣機、一張沙發、一個小地櫃、一張書檯及三張摺椅，甚麼也沒有。那天晚上，我們買了三張沙灘蓆作睡床。

那時，畢業禮還未舉行，工作還未找到，難怪別人總會問「為甚麼？」，除了我家裡的人。後來，合租人由三人到四人，九六年六月正式跟大力合組二人家庭。離家生活十三年，居住過七處不同地方，成了別人眼中的搬屋專家，收拾、搬運、拆箱，我們總能在短時間內完成。

人常流離，心卻踏實。日記、抽屜不用再鎖上，沒有不願到的角落，也沒有不想見的人，家的感覺變得不再遙遠。

2006 移民

還未成行，已把它列為大事件，純粹出於想像，但它總算揭開人生中新的一頁。

當人下了決定，很容易再想出許許多多的理據去支持，可到最後連真正的原因也模糊了。我知道，別人準會奇怪，沒有在外國生活經驗的我，竟在這輕狂歲月已過之年，到一處舉目無親的地方，開展一頁由零開始的生活。

其實，我只是想到一生匆匆數十載，既然有一件事能讓你有想去實踐的衝動，只要不是壞事，做又何妨？又想到因此而需要捨棄的東西，不過是無甚價值的煙與雲，就更沒有退縮的籍口。

有祂的眷顧，及她的支持，將來如何縱或未知，又何足懼哉？



後話

這兩篇我的大事紀寫得特別吃力，自知以自己如此粗劣的文筆，實不能準確地描繪其中深邃且複雜的情感，或許，我只能說，這裡的每一件事情，到現在仍是十分清晰又深刻的活劃在我腦海中，這就是它們之能被視為「大」的原因了。

生命中的大事件

人總喜歡在將近盡頭時，來個回顧展。每年年尾總有不同主題的大事回顧特輯，名人在古來稀之年總會出版回憶錄，又或當某事或物面臨它的最後一次時，亦總會吸引不少人緬懷其過去一番。

最近，也為自己在世三十多年的光景作了個回顧。

雖說生命無常，畢竟以我這般年紀及健康狀況，死亡的感覺仍然遙遠，故促使我有這個行動的，並不是有感走到人生的盡頭，而是在不久的將來，我將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這不正意味著當下的階段快將結束嗎？

1986 信主

「我信上帝，全能的父，創造天地的主。

我信耶穌基督，上帝的獨生子，我們的主；因著聖靈成孕，從童女馬利亞所生；在本丟彼拉多手下遇難，被釘在十字架上，死了，葬了； 下到陰間；第三天從死裏復活；後升天，坐在無所不能的父上帝的右 邊；將來要從那裏降臨，審判活人、死人。

我信聖靈；一聖基督教會，聖徒相通；罪得赦免；肉身復活；並且永生。」

是的，如此我信。

一個她讓我認識那所教會，在那裡也讓我認識另一個她。原來，心中記掛著的兩個女人都跟教會有著這樣微妙的關係。然而，信仰在我人生中的重要性，並不在於它在我感情生活上曾擔演的角色，乃在於我的生命、盼望及存活的力量俱是由神所賦予。儘管信仰也使我活在矛盾掙扎中，但我從不想過「放棄」，於我，重生是一個事實，猶如嬰孩出生後，沒有重回母腹的可能。故此，我還是要抓住，我和祂之間那根微絲細線。

1991 - 1993 旅行

那三次大陸旅行，記錄著我跟大力的感情由開始到確認的經過。

91年夏末 - 絲路之旅

那夜，在西寧，我們抵足夜談，同行的村姑早已蒙頭大睡。通宵不眠，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已是夜深，眼睛也已睜不開，但我們還是捨不得就寢，為要留住那份兩顆心靈極其貼近的感覺。旅程結束，卻是我們正式走進彼此生活的開始。現在，我們總喜歡追稱那段是我們「拍拖」的日子，因為當時，毫無經驗的我們還懵然不知，我們的友情，正慢慢向一個更高的領域推進。

92年初秋 - 深圳遊

其時，跟大力開始了室友的關係只有數月。我們從不知道，記掛著一個人而不得見的感覺，是如斯的難受，儘管只是短短兩天。縱然我倆明白，在我的家庭，能與家人一起外遊是何等難得，我們還是不願再忍受類似的分離。原來，我們的感情濃度，已到了稀釋不了的境地。

93 年冬末 - 北京之旅

重遊舊地，觀光已不是這次旅遊的重點。能清晰記起的，就是那一夜，大力用提問的方式，引領彼此卸下我倆剩餘的屏障，曾經有過一剎那的猶豫，終究感情還是戰勝理智，沒有羞澀，因為我們相信事情本應如此發展。

不久，我倆各寫了一首詩贈予對方：

~~~~~~~~~~~~~

筆墨難書多情深
只知足令生無憾
望以不負終老願
謝君不棄贈厚情

~~~~~~~~~~~~~

如何吐露此深情，
若言，只恨舌笨！
若書，又恐詞窮！如何？
青青子衿深戀慕，
悠悠我心已傾倒，
此生不忘終生約，
只因君心牽我心。

(待續)

記傻事(一)

有好幾件事，大力每隔一段日子就會在我面前數它們一數，說是我的經典傻事，而每次仍能令她笑得人仰馬翻。現新張期內大酬賓，在此記下它們，也讓大家樂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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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一陣子，氣管特別弱，跟傷風感冒菌對陣，咳嗽永遠是芸芸眾多敵人中，最頑強難纏的。一個師奶朋友介紹我們吃燕窩，就這樣開始了我們的補身大行動，主廚大力會將燕窩分幾次燉，然後放在雪櫃，每早晨我們就將兩茶匙份量摻進鮮奶中飲。於我，吃燕窩猶如服藥，對那無味無道的東西毫無好感。

一天，要上班的大力囑咐仍懶在床上的我，將餘下的燕窩吃掉，她回家會燉新的。應著應著，然後繼續會我的周公主(嘻！留意！不是周公子)。起床後，走到廚房，打開放在流理臺上盛載燕窩的容器看看，怎麼攪的？又是自己吃少少、然後剩多多給我。也懶理，就將所有的燕窩放進鮮奶中，微微加熱後，咕嚕咕嚕的喝，怎麼這次好像特別難吃！硬硬的、腥腥的，心裡就一如以往的咒罵著那榨人血汗但又引不起食慾的燕窩，趕緊吃完就出門跟家人飲茶去。

故事發展到此，真相如何並不難猜。可憐比我早回到家裡的大力，硬生生給眼前景象嚇呆了好一陣子，看見那盛載生燕窩的器皿，已經完成任務似的，連一根燕子毛也尋不見，被清洗干淨等待最後檢驗般放在流理臺上，又看著那應該已放在我肚子裡的，只是比兩茶匙多一點點的可食用熟燕窩，仍安詳的待在雪櫃內，縱是見慣大場面的大力也要用一句：「唔係呀嘛？」 ，來哀悼那本可吃一星期的生燕窩。

別嘗試生吃燕窩，這是我給大家的忠告，因為實在太難吃！

猜到嗎？

跟大力同居將近十年，我們展現在人前的關係是好朋友、室友。幾次與圈內網友聊天，談及我的家人、朋友對我們關係的看法，均認為並無理由察覺不到我們真正的關係。

其實在早幾年，父母曾經懷疑過，並質問過我們是否「攪」同性戀，在深信他們是無可能接受的情況下，我否認了。之後，母親只又提過幾次便再也沒有問過了。至於兄妹們，他們卻從不過問，有幾次帶大力出席家庭聚會，各人表現十分自然，大家相處非常融洽。而她的家人比較好客，近幾年更感覺到他們很積極的邀請我參加他們的家庭聚會。對於她媽媽視我為女兒，她姐姐對我猶如妹妹的態度，我是有點心虛的，但大力卻不以為然。

至於我們的共同朋友方面，他們心裡的想法如何實在不得而知，但常常有待我們儼如一對的表現，例如我們會被稱為孖寶，大力是大寶，我是小寶，有次更有朋友在我面前，直呼大力為我的「另一半」，似乎他們已完全習慣我們總是一同出現。

而我們各自的朋友及同事都知道我跟她、她跟我的密友關係，他們不只一次驚訝於我們感情要好的程度，甚至認為連夫婦也未必如此的好。

真的會懷疑嗎？這麼親密的純友誼是不會存在的嗎？我是希望他們不曾懷疑過，不是害怕讓他們知道真相，而是想到，能純真的相信世上會有如此親密完美的友情，也是挺美的一件事。

想說便說

小時候，家教甚嚴，食不言寢不語，長輩在，後輩無插話的份兒，說錯話更隨時捱罵捱打，想必這樣造就了我們眾子女成員少說話的性格，常常修練言必中的技能。

後來其中一員將這副小心翼翼的德性推廣到其他領域，例如購物、投資、寫文章…這就是五月本部落格正式成立以來只有兩篇貼文的因由。

何忍讓一個本來給自己說說心底話的地方遭荒廢？我決定加把勁，想說便說。寫得不夠完美？怕甚？套用大力常說的一句名言「又不是比賽奪標」！哈！

你還愛我們嗎？

那年，你發現父親有外遇，然而最叫我難於承受的，並不是父親對家庭的拋棄，而是你那急速得教人不寒而慄的改變。誰知，我失去的不單是一個溫柔樸素的母親，還有一個女兒從母親身上得到的被愛的感覺。

對似乎未嚐過父愛滋味的我來說，父親對家庭的背叛並未帶來多少傷痛。對一個人不再存在任何寄望，我不知自己用了多少時間，只知不止一次的背叛，加上數十年的惡言相向，也未足夠讓你學會死心，可那要負出的代價也不止你一人承擔。

因對兒女的愛而迫著自己堅強的例子，無論在小說、電視劇甚至現實生活並不是鳳毛麟角，這使我一直以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殊不知卻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對兒女的健康不放在心上，對他們的前途漠不關心，對他們對你的關懷不感欣慰，對你苦待自己而帶給他們傷痛的感覺的輕視…這一切似乎變成母愛流逝的證據。

然而，神設計的世界，生命與生命總無可避免地連在一起，既有互相扶持，也有彼此傷害。帶著主觀情緒地再往下想也只會讓自己陷於絕望當中，與其如此，我想，給你我一個機會，何不問問我自己──我還愛你嗎？

緣起

情根難禁
情根既動，難抑難禁
只為我和你們一樣是
同一片天空的籠鳥
待我葬身劫火化為點點的輕塵
誰來火中取我猶熱的舍利
誰不畏恐
集我四散的遺灰
向空中揚起
再生、再生
(節錄自「槁木死灰歌」-鍾曉陽《槁木死灰集》)

ash，是我在網上最常用的筆名，為部落格命名時，立即想到一本我極其鍾愛的詩集，鍾曉陽的《槁木死灰集》，有見書名恰如ash的中譯名，二話不說便借用了。
這本詩集是幾年前，我在圖書館偶然發現的，當時被它的書名及枯木色封面吸引，讀完第一篇，立時有「被知」的感覺，驚訝一直藏埋的心聲竟有人如斯貼切地描繪出來。最近，又借來一讀，仍舊教人感動。於是興起買來擁有的念頭，到訪大小書店，竟連一本鍾曉陽的作品也難得一見，到曾是該詩集發行商的樂文詢問，店員更一臉錯愕的表示未曾聽過。從當年頗具名氣到如今連行內人也未必聽聞，只不過十多二十年的事，真教人感歎，更為調子本已灰灰的詩集平添一份傷感。